赵挺杰传略
郭建民
赵挺杰,人称润生师傅(一八八六年至一九七二年)。晋剧武场演奏员。又以演奏马锣出名,人送“金棒锤”的美称:一曰身材矮小精悍,二曰锣锤功高无量。原籍文水县堡子村人,后迁居文水城内。又寄居文水县马村其妻武田女家。
润生师傅的父亲是山乡教书先生,薪金微薄,家境贫寒。润生长到十二、三岁时,父亲每见其与城内吹鼓手、票友等吹吹打打,十分不快。待到润生十五岁,便让其去到祁县东家崖面粉坊,帮其叔做工。一天恰逢杨忠宝的戏班在祁县唱戏,武场缺一位师傅不能开戏。其叔闻听此事,便去找到班主,言此侄儿润生可以充数。班主用人心切,便让润生帮其打手锣。本来润生叔侄为求一乐,谁知润生首次登场,就被东家崖面粉坊掌柜看中。戏散后,将其叔侄叫到家中,叔侄俩面面相视,不知所措。此掌柜虽以开面铺为生,可一向对山西梆子中艺人十分敬重,结识了不少名流。他见润生的手锣打得不错,将来定有造就,有心保举润生去拜文水的二有师傅学艺,叔侄很为高兴。然而,求师学艺,不但要有一笔很大的花销作拜师礼,还要有人作生价之保。东家为成全此事,一口应诺,给二有师傅打做了一付轿子轮子,作为拜师礼,送润生去二有师傅处学艺。
大有,二有兄弟俩是晋中一带很有名气的艺人,对山西梆子甚是精通,大有的鼓板,二有的马锣,人人皆知。当时此二位师傅正在平遥竹风园,祁县的宋心儿(狗曼的师傅)也在该园。自此,润生就和这些名老艺人朝夕相伴,技艺日益长进。不久,二有师傅去世,润生又经人引见,去祁县囫囵当了狗曼(高锡禹)师傅的过门徒弟。正值润生马锣等技艺纯熟,逐步成材之时,又机遇了吴德力。吴的马锣演奏风格独特,造诣很深,润生很是佩服,吴见润生年轻有为,十分器重。有心将自己一生锤炼的真功夫传授给润生,以了平生夙愿。一来二去,润生受吴的教益非浅,马锣演奏更加得法,有音色、催动法、刹放音的掌握,以及马锣与演员表情配合等等方面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。当时润生年仅十八岁。
润生十九岁时,就以惊人的马锣演奏技艺傲居群芳之首。最先太谷乾梨园(小三儿生郑亚楼之父郑在应的娃娃班)。以后按连在祁县永梨园、徐沟自诚园、榆次双聚梨园、万福园等上路字号班打马锣。当时,场面上的名老艺人都要登报。如满堂的鼓板、油汉的铙钹,喜福的二弦、万金则的胡呼。润生师傅也是经常见报的人员之一,观众常给他叫好。润生的马锣还常和名演员赛七百(须生)打赌赛场,看谁先红起来。有时润生的马锣就遥遥领先。润生师傅等名老艺人的名声曾轰动省城、晋中一带。
一九三七年,卢沟桥事变后,到十二月太原沦陷,正值年富力强,刚过五旬的润生师傅到了小吉仙(张宝魁——张美琴的爱人)班,曾和乔国瑞、老三儿生、盖天红、活周瑜生、丁果仙、刘芝兰、牛桂英、奴则生、一声雷等在太原市新民戏院同台演出多年。一九四四年润生师傅在民众剧院(日伪时期为新民二院)、鸣盛楼(八旗会馆,现为长风剧院)演出。场面上有满堂、油汉、占元财主等。一九四五年,解放战争前夕,太原很乱,为避乱,润生离晋归田。一九四七年,去了平遥赵永春班,一九五二年到了文水晋新剧团,一九五四年转到文水县晋剧团,一九五七年晋中戏剧调演,程玉英的晋中专团让润生师傅到团任武场教师。一九五八年去阳曲县晋剧团当教师,直到一九六○年离团,当时润生师傅已七十四岁。以后的十多年中就在平遥、太原、文水、祁县一带广为传艺,精心培养戏曲人材,同时开始整理中路梆子武点器乐曲资料,一九六四年他和自己的徒弟贾秉正合作,整理了《晋剧打击乐》,此书上册已于一九七九年九月由晋中文化局出版。新中国成立以来我省出版的几份《晋剧音乐》都有润师傅的辛苦。为了熟练技巧,尽快地教出徒弟,从不放弃练功,睡觉前后手总是在胸脯上打着拍子,口中念念有词。他病故后,在他的枕头下仍放着一对手板儿。
润生师傅离开了人世,但他的徒弟遍及全省各地,现已成名的徒弟有白晋山(太原实验晋剧团教师,已退休)、张九中(平遥县晋剧团教师,退休兼戏校教师)、陈晋元(省晋剧团教师)、马垣(大同市晋剧团教师)等。在各专业晋剧团起主要作用的有阎保山、张才茂、令光、二牛、王起林、王治彪等;在城镇、农村业余剧团起骨干作用的不计其数,当地有句俗话:润生师傅的徒弟——没数。